A4版：文艺副刊
抬头有光
刊发日期：2025-07-11 阅读次数： 作者：
五公司 彭麟淇
我欲穿花寻路，直向白云深处行，浩气展虹霓。站在钢筋水泥浇筑的楼宇间，这句词忽然在心底泛起涟漪。天空被切割成零碎的几何图形，可只要抬头，总能在某个缝隙里，捕捉到光的踪迹。
六月的热风裹狭着混凝土的余温，掠过项目部斑驳的围墙。墙角的野蒿被烤得蜷起了叶边，却仍倔强地从砖缝里钻出来，在滚烫的空气里摇晃。远处起重机的钢架斜斜划过天际，将原本完整的云层割裂成锯齿状的碎片，恍惚间竟像是被岁月揉皱的宋词残页。
蝉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像是要把暑气都震碎。我沿着项目部旁的小径往外走，碎石子硌着鞋底，却在转角处撞见一片意料之外的清凉——几丛野生的夹竹桃斜倚着矮墙生长，粉白相间的花朵层层叠叠，在热浪里轻轻颤动，将灰扑扑的水泥墙缀成流动的云霞。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在地面投下铜钱大的光斑，忽明忽暗地跳动，倒像是谁把星辰碾碎了撒在这里。
蹲下身轻触夹竹桃斑驳的花影，指腹传来的柔软触感与掌心的粗粝形成奇妙对比。这抹意外的温柔让我想起工地上那些被水泥浸透的手套，想起安全帽下渗出的汗珠，想起钢筋碰撞时迸发的火星——原来坚韧与柔美从不是对立，正如这工地与野花，在烈日下共同生长成独特的风景。
暮色渐浓时，塔吊的剪影化作刺破云层的利剑，却在夕阳的余晖中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混凝土搅拌车的轰鸣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麻雀归巢的啁啾。忽然间，看见钢筋丛林的缝隙里，有个年轻的技术员正举着图纸仰望天空，他镜片后的眼睛映着晚霞，比任何几何图形都要明亮。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这被分割的天空里，藏着无数双寻找光的眼睛。
夜幕降临时，工地亮起盏盏探照灯，将黑暗切割成发光的方块。我沿着安全通道往回走，转角处的配电箱上，几株嫩绿的苔藓正顺着潮湿的金属纹路攀爬。它们细小的叶片在灯光下微微发亮，像极了宋词里“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的倔强。远处传来夜班工人交接班的笑语，安全帽上的反光条连成闪烁的星河，与天际的月光遥相呼应。
暴雨突至的深夜，我被雷声惊醒。推开宿舍窗户，雨水顺着窗沿的凹槽倾泻而下，在积水潭里溅起璀璨的水花。闪电划破夜空的刹那，我看见夹竹桃在风雨中剧烈摇晃，却始终昂着头不肯折腰。雨水冲刷着混凝土的尘埃，也洗净了白天的燥热与疲惫，每一道雨帘都像是天空垂下的光带，照亮了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的希望。
黎明时分，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在塔吊的钢索上折射出七彩光晕。工地上又响起了熟悉的机械轰鸣，工友们踩着积水开始新一天的工作。我仰头望向天空，昨夜的暴雨将那些被割裂的云块重新揉碎、重组，此刻的天际，是一片澄澈的蓝。原来光从未消失，它藏在野草的根系里，藏在花朵的褶皱间，藏在每一双为生活努力的眼睛里。只要心怀希望，即使身处钢筋水泥的森林，也能在抬头的瞬间，与光相遇。
而今再立于钢筋水泥间，“穿花寻路”的词句依旧鲜活。纵使天空被切割成几何碎片，那些砖缝里的野蒿、暮色中的凝望、雨帘下的倔强，皆是生命的光芒。我知道，只要心怀远方，抬头处，皆有光。
我欲穿花寻路，直向白云深处行，浩气展虹霓。站在钢筋水泥浇筑的楼宇间，这句词忽然在心底泛起涟漪。天空被切割成零碎的几何图形，可只要抬头，总能在某个缝隙里，捕捉到光的踪迹。
六月的热风裹狭着混凝土的余温，掠过项目部斑驳的围墙。墙角的野蒿被烤得蜷起了叶边，却仍倔强地从砖缝里钻出来，在滚烫的空气里摇晃。远处起重机的钢架斜斜划过天际，将原本完整的云层割裂成锯齿状的碎片，恍惚间竟像是被岁月揉皱的宋词残页。
蝉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像是要把暑气都震碎。我沿着项目部旁的小径往外走，碎石子硌着鞋底，却在转角处撞见一片意料之外的清凉——几丛野生的夹竹桃斜倚着矮墙生长，粉白相间的花朵层层叠叠，在热浪里轻轻颤动，将灰扑扑的水泥墙缀成流动的云霞。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在地面投下铜钱大的光斑，忽明忽暗地跳动，倒像是谁把星辰碾碎了撒在这里。
蹲下身轻触夹竹桃斑驳的花影，指腹传来的柔软触感与掌心的粗粝形成奇妙对比。这抹意外的温柔让我想起工地上那些被水泥浸透的手套，想起安全帽下渗出的汗珠，想起钢筋碰撞时迸发的火星——原来坚韧与柔美从不是对立，正如这工地与野花，在烈日下共同生长成独特的风景。
暮色渐浓时，塔吊的剪影化作刺破云层的利剑，却在夕阳的余晖中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混凝土搅拌车的轰鸣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麻雀归巢的啁啾。忽然间，看见钢筋丛林的缝隙里，有个年轻的技术员正举着图纸仰望天空，他镜片后的眼睛映着晚霞，比任何几何图形都要明亮。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这被分割的天空里，藏着无数双寻找光的眼睛。
夜幕降临时，工地亮起盏盏探照灯，将黑暗切割成发光的方块。我沿着安全通道往回走，转角处的配电箱上，几株嫩绿的苔藓正顺着潮湿的金属纹路攀爬。它们细小的叶片在灯光下微微发亮，像极了宋词里“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的倔强。远处传来夜班工人交接班的笑语，安全帽上的反光条连成闪烁的星河，与天际的月光遥相呼应。
暴雨突至的深夜，我被雷声惊醒。推开宿舍窗户，雨水顺着窗沿的凹槽倾泻而下，在积水潭里溅起璀璨的水花。闪电划破夜空的刹那，我看见夹竹桃在风雨中剧烈摇晃，却始终昂着头不肯折腰。雨水冲刷着混凝土的尘埃，也洗净了白天的燥热与疲惫，每一道雨帘都像是天空垂下的光带，照亮了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的希望。
黎明时分，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在塔吊的钢索上折射出七彩光晕。工地上又响起了熟悉的机械轰鸣，工友们踩着积水开始新一天的工作。我仰头望向天空，昨夜的暴雨将那些被割裂的云块重新揉碎、重组，此刻的天际，是一片澄澈的蓝。原来光从未消失，它藏在野草的根系里，藏在花朵的褶皱间，藏在每一双为生活努力的眼睛里。只要心怀希望，即使身处钢筋水泥的森林，也能在抬头的瞬间，与光相遇。
而今再立于钢筋水泥间，“穿花寻路”的词句依旧鲜活。纵使天空被切割成几何碎片，那些砖缝里的野蒿、暮色中的凝望、雨帘下的倔强，皆是生命的光芒。我知道，只要心怀远方，抬头处，皆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