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版：文艺副刊
樱桃
刊发日期：2025-05-16 阅读次数： 作者：
一公司 屈 颖
初见贵阳的樱桃，我是有几分惊讶的。
因为它实在是极小，比不得外地樱桃那般硕大红润。一粒粒挤在竹篮中，远远看去似乎撒了一把细碎的珊瑚珠，那色泽，并非如宝石般浓烈的红，倒似初夏时节，挂在藤上尚未饱满的小番茄的红，带着三分青涩，七分鲜活。
卖樱桃的妇人蹲在菜市场门口，掀开盖着樱桃的白布。那些红艳艳的小家伙便活泼地跃入眼帘，带着几分水色，如同少女害羞时的脸颊。我蹲下身细看。樱桃虽小，却颗颗饱满，圆润可爱。有的红色发紫，一看便是熟透了；有的还带着一丝黄，倒像是羞于见人。他们三五成群地挨在一起，你挤我，我挤你，好不热闹。
妇人粗糙的手指拨弄着樱桃，那红便在黝黑的指缝间流动。她挑出几颗递过来：“尝尝，甜得很。”樱桃在她掌心更显红了，活像一颗颗的红珠子。
我拿起一颗放入口中，轻轻一咬，酸甜的汁水立刻在舌尖绽放。先是清甜的果香，而后泛起一丝恰到好处的酸，最后留在唇齿间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清爽。
“好吃！这是自家种的吗？”我忍不住询问。妇人笑了笑，同我炫耀道：“当然，这是贵阳本地的小樱桃，别处没有的，前几年的樱桃还要更甜，今年的要比往年的酸一些。”
我诧异她居然能记得每年樱桃的滋味，想来种植樱桃的这些年，她与樱桃树早已成了知己，哪些年果子甜些，哪年酸些，她都一一记在心头。这份记忆不是用脑子，而是用舌尖，用指尖，用每一寸与樱桃树相伴的肌肤记下的。
我买了一斤，回到宿舍后，我将樱桃倒入碗中，有几颗樱桃的表皮裂开了小口，渗出晶莹的汁水，在碗底积成小小的水洼。我忍不住又吃了几颗，吐出那细小的果核。像一粒粒褐色的芝麻。孩子们总喜欢收集这些核，洗干净了，装在玻璃瓶里，摇起来哗啦哗啦响，这是他们简单的快乐。
贵阳樱桃的时节极短，不过十来天光景，街头就再难见到卖樱桃的妇人了，她们又回到果园里，忙着照料其他果树。而吃过樱桃的人，总要惦记着明年这个时候再来买。
偶尔在非贵阳樱桃季节看见有卖樱桃的，那必然是从外地运来的，虽然个头喜人，却总少了那份独特的鲜灵，贵阳人宁愿等待，等到来年春天，妇人们又挎着竹篮出现。
这等待让樱桃更显珍贵。就像所有美好的事物一样，正因为短暂，才更显珍贵，更让人念念不忘。每一颗小小的樱桃里，都藏着整个春天最鲜活的滋味。
初见贵阳的樱桃，我是有几分惊讶的。
因为它实在是极小，比不得外地樱桃那般硕大红润。一粒粒挤在竹篮中，远远看去似乎撒了一把细碎的珊瑚珠，那色泽，并非如宝石般浓烈的红，倒似初夏时节，挂在藤上尚未饱满的小番茄的红，带着三分青涩，七分鲜活。
卖樱桃的妇人蹲在菜市场门口，掀开盖着樱桃的白布。那些红艳艳的小家伙便活泼地跃入眼帘，带着几分水色，如同少女害羞时的脸颊。我蹲下身细看。樱桃虽小，却颗颗饱满，圆润可爱。有的红色发紫，一看便是熟透了；有的还带着一丝黄，倒像是羞于见人。他们三五成群地挨在一起，你挤我，我挤你，好不热闹。
妇人粗糙的手指拨弄着樱桃，那红便在黝黑的指缝间流动。她挑出几颗递过来：“尝尝，甜得很。”樱桃在她掌心更显红了，活像一颗颗的红珠子。
我拿起一颗放入口中，轻轻一咬，酸甜的汁水立刻在舌尖绽放。先是清甜的果香，而后泛起一丝恰到好处的酸，最后留在唇齿间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清爽。
“好吃！这是自家种的吗？”我忍不住询问。妇人笑了笑，同我炫耀道：“当然，这是贵阳本地的小樱桃，别处没有的，前几年的樱桃还要更甜，今年的要比往年的酸一些。”
我诧异她居然能记得每年樱桃的滋味，想来种植樱桃的这些年，她与樱桃树早已成了知己，哪些年果子甜些，哪年酸些，她都一一记在心头。这份记忆不是用脑子，而是用舌尖，用指尖，用每一寸与樱桃树相伴的肌肤记下的。
我买了一斤，回到宿舍后，我将樱桃倒入碗中，有几颗樱桃的表皮裂开了小口，渗出晶莹的汁水，在碗底积成小小的水洼。我忍不住又吃了几颗，吐出那细小的果核。像一粒粒褐色的芝麻。孩子们总喜欢收集这些核，洗干净了，装在玻璃瓶里，摇起来哗啦哗啦响，这是他们简单的快乐。
贵阳樱桃的时节极短，不过十来天光景，街头就再难见到卖樱桃的妇人了，她们又回到果园里，忙着照料其他果树。而吃过樱桃的人，总要惦记着明年这个时候再来买。
偶尔在非贵阳樱桃季节看见有卖樱桃的，那必然是从外地运来的，虽然个头喜人，却总少了那份独特的鲜灵，贵阳人宁愿等待，等到来年春天，妇人们又挎着竹篮出现。
这等待让樱桃更显珍贵。就像所有美好的事物一样，正因为短暂，才更显珍贵，更让人念念不忘。每一颗小小的樱桃里，都藏着整个春天最鲜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