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公司 尹华蓉
嘉陵江边,油菜花开。转眼在广绵项目度过了冬去春来,雪融花开,一年四季。每次从项目坐车进城,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我都不禁感慨,小时候在这样的乡野间长大,工作后又辗转在一个又一个这样的小村落,真是缘分。
从小在外婆家长大,油菜花开时,是我和小伙伴们最开心的季节,连成片的菜地里,一群小娃娃,捉迷藏可能要找上一个下午。蜜蜂也仿佛会认人,从不蛰我们。更有调皮的小男孩们,会在泥巴墙的缝隙里,插上一朵油菜花,引得蜜蜂来,再点上一个除夕夜大鞭炮的“漏网之鱼”,“砰!”炮声一响,有叫声,有笑声,当然也免不了外婆的骂声,“哪个小兔崽子,又嚯嚯我家墙壁了!被我抓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所有小孩一哄而散。这样的场景,在那样灿烂明媚的春天,每天都要上演好几回。
那个时候,很多小孩都还留在乡村上学,只是一个村只有一个学校,走路要走一个多小时才能到。于是,我和外婆每天都是五六点就起床,吃个早饭,因为中午学校只提供米饭,外婆就用八宝粥的盒子给我装上满满一罐中午要吃的菜,顶着微微晨光,和山上下来的小伙伴一起出发,一路上小分队里不停地有人加入进来,最后变成一支上学大部队,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到学校的时候,天也亮了。
等我上学去了以后,外婆也开始了她忙碌的一天,翻土、除草、种蔬菜,拾柴、做煤、缝衣服,喂鸡、喂鸭、养小猪,洗衣、做饭、搞卫生。似乎总有干不完的活,就连闲下来的时间,也是在缝缝补补,晒晒晾晾。太阳东升西落,时间周而复始。初中以后,我就离开了外婆家,去了更远的镇上读书,一个月才能回去,再后来,越长大,回去的频率就越低。
如今,外婆去世快八年了。虽然她的模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我脑海中已经渐渐模糊,但是深切的思念经常会在某一时刻与我撞个满怀,让我措手不及,泪流满面。我还是常常会想念土房子墙壁上随便涂鸦,地里黄瓜摘了在衣服上擦擦就吃,一根皮筋能玩一整天,油菜地里任意撒欢,肆意奔跑的过往岁月和难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