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版:文艺副刊总第3258期 >2024-01-26编印

致母亲
刊发日期:2024-01-26 阅读次数: 作者:
  贵州公司 徐雨舟
   在我年幼的世界里,母亲似乎是一个拥有超能力的人,如今能够回想起来儿时的画面,便是矮小的我抬头看见的你,脊背单薄,却从未犹豫,你总是那样固执又坚定地向前行走,带着我长大,四处操劳,与父亲一同为家庭支起了一把遮风挡雨的大伞。
   年幼时,爸爸常年坚守施工一线,几乎从来没有在家中久待。也正是这个原因,我的成长里几乎就只有你的身影,我那芝麻大小的天空,由妈妈不算高大的身影和爸爸打来的电话撑起,彼时不算富裕的家庭和称不上热闹的两室一厅竟也从未漏下过一滴雨。
   我栖身在这片单薄的天空下渐渐长大,开始拥有自己的朋友,开始在这把名为“家”的伞下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世界。我的小世界在妈妈的怀抱中逐渐成型,却变得不再那样的依赖妈妈,我与你争吵,和你冷战,在自己的方寸天地中不愿抬头看到你的眼泪和无奈,更看不到一直以来被我忽视的另一个你。
   后来,这个家总算不那么冷清了,新的生命降生在了我们家中。我忘不了自己坐在产房外等着爸爸从外省项目赶回成都时候的慌乱,也忘不了自己看到你躺在护理床上时候的难过。为妹妹的出生感到幸福的另一面,是窥见了你的脆弱。那是我的妈妈呀,无所不能的超人,从未倒下的超人,可是妈妈,我终于看到了过往时间中的那个你,那个生病了也会难受的你,那个永远在等着我说爱你的你,那个从未说出口却总是在盼着爸爸回家的你。
   文学作品里总是将母爱描摹地无比强大,让小时候并未读懂它的我,天真地以为妈妈生来就是妈妈,却不知道你是在生下我之后,才开始变得强大,才开始成为了妈妈。从我学着走路开始,你也学着藏匿起自己的柔弱,竭尽所能成为你能做到的,最好的妈妈。可是,亲爱的妈妈,现在的我希望你爱自己胜过爱我们这个家。
   我以倒叙的手法认识了你,我率先见证了你的苍老,而后才通过你的叙述旁观了你的青春。但在我认识你的二十五年的光阴里,你总是把岁月全番倾注在家人身上。我逐渐的发现,“母亲,责任,担当”这三个标签牢牢的烙在了你的心上,你不敢放松自己,不敢离家几天,操心着每一个人。可是我的妈妈,我希望你在看到我的这些文字后能够释然,我希望你爱自己能够胜过爱我们,永远相信自己的生活始终如青春时那般灿烂。
   有些时候我总是觉得,我们如同一个房间里面的两扇窗户,你开你的,我关我的。你总是想着如何让家庭更加的团圆美好,如何让你的两个女儿过得更顺遂无忧,但却始终把你自己忽略在房间的一个狭窄的角落。可是妈妈,你不止是谁的妈妈、谁的妻子、谁的女儿、谁的妹妹,你应该是你自己,首先是自己。权当是岁月给你的回馈也好,现在的你已经可以将青春时的自在和自由重新描绘在面庞上了,而“我们的母亲”这个身份,仅需要你分出一些盈余便好。
   落笔至此,我仍然不知应该用怎样的词汇去描绘出我心中的那个你。我怕我写不尽你的面颊,我更怕我写不尽你的温柔。你盼望着我能够在时间的曲调中活出自己的精彩,盼望着我在时间长河的彼岸翩翩起舞,而我也同样如此盼望着你。我不知这篇文章能够如何结尾。我担忧我会滔滔不绝的写不尽我的话语,也担忧我这寥寥几笔带不过你我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