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版:文艺副刊总第3253期 >2023-12-22编印

因为爱
刊发日期:2023-12-22 阅读次数: 作者:
  二公司 谢玮奕
   “这边都还开花呢,前两天只要穿个薄外套就行,暖和!绕着江边走的我直出汗,但是屋里不行,没咱们老家那暖和,没暖气……”这是老爸老妈每次过来湖南,跟北方老家那些老伙伴们最习以为常的对话。
   因为我的工作和孩子,爸妈不得不暂时“舍弃”刚装修的老家,“丢下”他们充实的生活圈,“撇下”他们的老朋友老伙计,“放下”他们数十年的生活习惯,舟车劳顿一整天,大老远从河北跑到湖南,前来“支援”我的工作、生活,帮我带孩子。
   起初,他们是活跃的。
   对于北方人,特别是农村人来说,南方,很远。毕竟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他那块故土,那儿有他的根。不怎么经常出门的爸妈刚来的时候,会带着些许藏不住的“优越”跟老家的朋友去分享,分享一些可能我们见惯不惯,但对于他们来说很不一样的“趣事”,比如:我们住的是什么样子酒店,今天又去了哪些有名的景点,晚上吃了什么好吃的特色菜,他们对这些“未曾谋面”的欣喜溢于言表,是那种我都能感受到的开心。
   渐渐,他们是平淡的。
   归于平常。工作日,我们几乎也就是三点一线状态,女儿又上学,家里就只有爸妈,他们活动范围也就成百倍的缩小到卧室——厨房——客厅这“一样的”三点一线,没有孙女的逗趣,没有儿子儿媳的分享,可能对他们来说,这种空荡感是突如其来的,跟在老家的生活状态一定是截然不同的。在老家的话,朋友多,随时可以补位“三缺一”,随时可以结伴“小广场”,随时可以盘腿“小火炕”,随时可以围炉“唠家常”。现在呢,他们年岁的增长与信息化数字时代极不匹配发展速度,绑住他们想要了解更多未知事物的腿脚,反而,倒不如在一屋三餐几个人的小空间里来的自在,我感叹的是,他们可以用他们平凡的伟大,把一种习惯快速养成另一种习惯。
   后来,他们是倔强的。
   不习惯南方的气候,老爸的鼻炎受到温度或者粉尘的刺激,喷嚏一般都是连续不断的打上好几个,你问他,他只会说“没事”。
   有别于他们对于自己的凑合,老妈为了让我们吃的丰富,换着花样想着做点不一样的东西,她又是急性子,身体的老毛病一累就受影响,你问她,她也只会说“没事”。
   他们越是这样倔强,我心里越不是滋味。
   有共鸣的歌词里倒是唱过他们的无助 “因为我已帮不上你了”,我在想,他们是不是因为有这样的感受,才会误以为只要不给子女增加“麻烦”就是在帮忙了?我们分明感受得到他们的不习惯,也明白他们为什么很多事都说“没事”,似乎这些疑问是在我面对我的女儿时候明白的。一切都是因为爱让他们妥协,妥协到微不足道,妥协到不言不语,妥协到悄无声息。
   可能很多年以后我也会成为他们,到那时跟自己的老伴儿聊着过往地渺小与伟大,用自己的方式跟我的“爱”妥协,在一屋三餐几个人的房间里认真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