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版:文艺副刊总第3220期 >2023-04-21编印

那片桐林
刊发日期:2023-04-21 阅读次数: 作者:
  物资公司 刘润霞
   女儿说好久没去外婆家了,为响应她的需求,趁着周末我便带她坐上了回娘家的车。
   4月中旬,正值清明节后,勤劳的母亲便说现在清明草长势旺盛,要去弄点来给我们做清明粑粑吃,我和女儿便主动承担了采摘包裹清明粑粑叶子——桐油叶的任务。
   一直生活在城里的女儿到了乡村好似闯入了一个新奇的世界,蹦蹦跳跳地跟在我身后秒变“十万个为什么”。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她漫无边际的问题,不停摸索着儿时去桐林的路,最后只能敷衍一句:“到了桐林你就知道了!”
   爬到不远处的半山腰,穿过一片松树林,走过一截曲折蜿蜒的小路,便可到达桐油林。说是“林”,不过也就是约摸几十棵的野生桐油树集中长在了这里。离桐林还有一段距离,女儿兴奋地大叫起来:“妈妈,你看那里的花花好漂亮!”我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片粉白映入眼帘,“是呢,我们就是要去采它的叶子。”正值桐花盛开的季节,远远望去,桐花像是给大地盖上了一层花绒毯,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着曼妙身姿,波浪般此起彼伏,婆娑倩影美丽而灵动。
   走进一看,簇簇桐花争先恐后地怒放着,一朵朵努力地向外探出“喇叭头”,迫不及待要跳出来融入这片春意盎然。一串串桐花挂满树冠,再集成团,汇成了一把把大花伞。有些个调皮的小花挣脱了母亲的束缚,在半空欢快地跳起了小芭蕾,舞倦了,便淘气地在地上打两个滚儿,然后安然躺下,恣意享受着春日的暖阳,地上慢慢铺满了薄薄的一层花瓣,好似一块粉地毯。我和女儿站在“伞”下,微风徐徐,飘落的桐花温柔地抚摸着脸颊,轻盈、舒缓、悄无声息。女儿在飘洒的花瓣中翩翩起舞,幻想自己成为童话里的公主。轻轻拈起一朵捧在手心,五片白色带粉的花瓣组成一个五角形,中间环绕着黄色的花蕊,平实的桐花没有过多的修饰,素雅大方。凑近一闻,也不如其他花朵浓郁幽香,淡淡的味道沁人心脾,质朴而纯真。平凡的外表注定桐花做不成春天的红颜,但它却毫不在意,只是静静地展露自己的洁白和清雅,在大山深处悠然释放属于自己的恬静风情。
   桐油树叶才开始发出新芽,最大的也不过巴掌般大小,一片片娇羞地躲在花簇底下。我慢慢爬上树去,挑个头大的叶子摘下,这个时节的桐油叶新鲜嫩绿,是用来包清明粑粑的最佳材料。女儿对桐油树爱心型的叶子爱不释手,不停叮嘱我要多摘一些和小朋友一起分享。我在树上将一片片叶子摘下丢给女儿,女儿小心翼翼地拾起放进篮子。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静静地躺在桐油树下,温暖的阳光透过花簇洒下斑驳的影子,闭上眼睛,树上仿佛已经挂满了绿油油的桐油果。我的思绪一下回到了儿时,圆圆的桐油果像一个个绿灯笼挂在树上,顽皮的我们总会连着筋杆枝条一起摘下,作为和小伙伴战斗的武器,硬邦邦的桐油果敲在头上的日子,是再也回不去的童年……待到桐油果成熟,村里的孩子们又踏遍漫山遍野搜寻果子,最后以2毛钱一斤的价格卖给下乡收购的经销商,这对于儿时的我们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美味可口的清明粑粑有了桐油叶的包裹更加香甜,这是源于大自然最直白的馈赠。
   岁月在变,那一片桐林愈加葱郁茂盛,但却再看不到摘果的孩童。那一片桐林,桐花依旧盛开,承载着幸福,渲染了儿时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