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版:文艺副刊总第3210期 >2023-02-10编印

感念元宵
刊发日期:2023-02-10 阅读次数: 作者:
  置业公司 张时理
   故乡的元宵,是并不热闹的,不像除夕鞭炮齐鸣、锣鼓喧嚣,既没有舞龙醒狮,也没有花灯游车,很多大城市元宵当天行人摩肩接踵、灯火通明,而我们那里的元宵总是灯影暗沉,街上偶有两声孩童打闹声,也很快沉下去了。
   故乡是位于湘南的一座小城,产业并不发达,青壮年大多外出谋事发展。小年至初五通常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刻,大家从远方回来,带着已久的期盼和洋溢的喜悦,以及来自热带的水果,广式的吃食,肉脯、腊肠、糕点等等。大家围坐一起,阔谈天南海北的奇闻轶事,一边烧水的茶壶盖,随蒸汽跳跳落落,热气很快弥漫整个房间。
   至元宵,故乡的热闹基本散去,元宵是属于老人孩童,还有少数中年妇女的,如我家元宵依旧团聚热闹的,往往居少数。
   通常前一天晚上父亲会列好菜单,节日当天一家人分工明确,一切都能有条不紊进行。清早,父亲出发采购食材,幼时我爱吃牛肉,母亲至父亲出门时都要再三叮嘱:“记得买牛肉,里脊肉最好”。母亲同时系上围裙,开启了一天的忙碌,烧水、打扫、洗衣、煮饭、配菜……等一家人都忙碌起来,我便一溜烟跑出去,会同其他小孩,执行我们的“大计划”。
   到傍晚,经历一天的忙碌,厨房的热气逐渐升腾起来了。父亲做饭麻利,不消一会,菜便可一碗碗端上桌。故乡以前讲究“十大碗”,现在都比较随意了,但仍有些固定菜品,如蒸扣肉、酿豆腐、头生(土话,即炖鸡肉)、墨鱼豆腐丝,其他菜品如扣猪手,偶尔配香菇,偶尔配木耳,鸭肉有时清蒸,有时炖汤,炒菜一般是腊肉、腊鱼、牛肉,像父亲拿手的炒苦瓜、炒猪肝、炒血鸭等不符合节日氛围的家常菜,都不会做。
   饭后,通常是母亲洗碗收拾,母亲早早准备了果盘、糖果、坚果等,碗一收便端上桌。多年来,母亲洗碗后一般会炒瓜子或花生,现炒的瓜子,嗑起来不会很脆,但格外鲜香,细细咀嚼,会有回甘。这种味道,从小到大伴随多年,终生难忘。
   时光弹指一挥,将父母青丝染了白。自2022年参加工作以来,便没在家度过元宵,今年父亲生病住院,元宵也当在医院度过了。出门时,父母再三叮咛,要勤修面,常理发,着装要整齐。那刻阳光正暖,内心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