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版:文艺副刊总第3202期 >2022-12-09编印

冬韵
刊发日期:2022-12-09 阅读次数: 作者:
  贵州公司 文永国
   冬天携着寒风而来,放眼望去,一片山寒水瘦、天地苍茫的景象,给人单调寒冷、枯燥乏味的感觉。然而,在文学名家笔下的冬天,或凛冽寂静,或婉约空灵,或素雅淡泊,或可爱温情,充满了独特的韵味。
   郁达夫说他最喜欢北京的冬天,他觉得北京的冬天特别适合看书、写信和追思过去。他在《北平的四季》中这样写道:“北平的冬天,冷虽则比南方要冷得多,但是北方生活的幽闲,也只有在冬季,使人感受得最彻底。”即便窗外再冷,但“一踏进屋里,就觉得一团春气,包围在你的左右周围,使你马上就忘记了屋外的一切寒冬的苦楚。若是喜欢吃吃酒,烧烧羊肉锅的人,那冬天的北方生活,就更加不能够割舍;酒已经是御寒的妙药了,再加上以大蒜与羊肉酱油合煮的香味,简直可以使一室之内,涨满了白蒙蒙的水蒸温气。”郁达夫笔下的冬天,散发出一种恬静、惬意的美丽。
   同样,茅盾笔下的冬天也是生动有趣的。在《冬天》一文中,茅盾写了自己在不同时期对冬天的三种不同印象:十一二岁的时候,我觉得冬天是又好又不好;二十岁以后,冬天开始给我一点好印象;最近,冬又让我有了“恶感”。而十一二岁时的冬天给作者留下的记忆最深刻,茅盾在文中详细记录了这个时期野外 “放野火”的快乐往事:“我们都脱了长衣,划一根火柴,那满地的枯草就毕剥毕剥烧起来了。狂风着地卷去,那些草就像发狂似的腾腾地叫着,夹着白烟一片红火焰就像一个大舌头似的会一下子把大片的枯草舐光。有时我们站在上风头,那就跟着火头跑;有时故意站在下风,看着那烈焰像潮水样涌过来,涌过来,于是我们大声笑着嚷着在火焰中间跳……”在他的笔下,冬天是充满了快乐和趣味的。
   “一座老城,有山有水,全在天底下晒着阳光,暖和安适地睡着。”老舍在 《济南的冬天》中以精湛的艺术画笔,把我们引入一个奇妙的暖冬世界里。在那里,有阳光,有温暖,有绿草的气息,有笑脸,有蓝天,有灿烂的响晴......因为暖和,所以“最妙的是下点小雪呀,看吧,山上的矮松越发的青黑,树尖上顶着一髻儿白花,好像日本看护妇。山尖全白了,给蓝天镶上一道银边。山坡上,有的地方雪厚点,有的地方草色还露着;这样一道儿白,一道儿暗黄,给山们穿上了一件带水纹的花衣。”细腻的描写,优美的词语,让雪后的济南格外秀丽了。“看吧,由澄清的河水慢慢往上看吧,空中,半空中,天上,自上而下全是那么清亮,那么蓝汪汪的,整个的是块空灵的蓝水晶。这块水晶里,包着红屋顶,黄草山,像地毯上的小团花的小灰色树影;这就是冬天的济南。”其动人的意境,就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画,老舍把冬天的济南
   描绘的如仙境一般,令人陶醉不
   已。
   朱自清的《冬天》中,文章开
   笔用清丽细腻的笔触叙述了全家
   冬日围着炉火吃豆腐的情景:“说
   起冬天,忽然想到豆腐。是‘小洋
   锅’白煮豆腐,热腾腾的。水滚着,
   像好些鱼眼睛,一小块一小块豆
   腐养在里面,嫩而滑,仿佛反穿着白狐大衣......我们都喜欢这种白水豆腐,一上桌就巴巴望着那锅,等着那热气,等着热气里从父亲筷子上掉下来的豆腐。”也许窗外正北风呼啸,也许窗外正雪花飞舞,但置身于这其乐融融的画面中,冬之寒冷已荡然无存,取代它的是融融的春意。朱自清笔下的冬天,温馨中父子之间尽情品味难得的天伦之乐,给人的感觉是别样的幸福温暖。
   坐在温暖室内,左手捧书闲读,右手一杯香茗,品味大师们笔下的冬天之韵,也是一种高雅而诗意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