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版:文艺副刊总第3201期 >2022-12-02编印

老屋
刊发日期:2022-12-02 阅读次数: 作者:
  二公司 卢春雷
   从母亲的电话中得知老屋已经拆除的消息,顿时感觉到心里空落落的,心中似有什么东西碎落一地。静默,这一片静默中,小时候的记忆一幕幕从脑海里闪过,我多想要回老屋再看它一眼啊。
   老屋是传统的八字形屋顶,屋顶铺着一层灰色的泥瓦,整个屋子的框架都是木质结构,外墙是土坯堆起来的,两扇厚厚的黑色木门以及那生锈的门栓仿佛是时间的证明。听爷爷说,老屋已经有200多年的历史了,常年的风吹雨淋,已经让它破败不堪,尤其是它坐落在满是砖房的村子里,显得格格不入,邻居们也多次建议我们拆除老屋,改成砖房,但家人始终没有同意,因为它承载的不仅仅是记忆,更有那无法割舍的感情。
   老屋的门前放着一截被砍倒的梧桐树,树干被削成平的,这就是我家门前的“长凳”,记得小时候,我经常会约上几个小伙伴到我家来玩,那条梧桐长凳就是我们的乐园,一会躺在上面、一会跳上跳下,有时候那也是我们的书桌,几个人围在一起,做着家庭作业。爷爷在我每次放学后,都坐在老屋前厅那张吱吱作响的躺椅上,抽着那呛人的旱烟,手里端着掉漆的茶缸,目光盯着我们这些刚放学的孩子,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而我总是第一时间将书包放在爷爷的脚下,抢过他手中的茶杯,狠狠地喝上一口,转身跑向自己的玩伴。现在回想起来,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一样,记忆还是那样的清晰。
   2018年的夏天,爷爷确诊了胃癌,时日无多,在得知这个噩耗后,我急匆匆的从单位赶回了家,我深知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但当它真正来到身边亲人身上的时候,还是令人无法接受。爷爷最终还是没有熬过那个夏天,永远离开了我们,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天,他静静地躺在老屋的炕上,一如既往地和家里人说说笑笑,脸上还是慈祥的笑容,但在我看来,那是爷爷真正的告别,对家人,也对老屋。
   爷爷走后,那张躺椅依然放在老屋前厅,我忽然觉得它已经和老屋融为了一体,但因为爷爷的离开,又显得不那么完整了。
   常年在外工作,让我回到老屋的机会越来越少,但不管多忙碌,只要每次回家我都会带着父母和妻儿回到老屋,好好看看它,即便有时候只是简简单单一眼,也会很满足,虽然再也听不到躺椅吱吱作响的声音、闻不到呛人的旱烟味,但我知道这熟悉的声音和味道已经刻在我的记忆里,无法抹去。
   现在,老屋已经拆除,真正成为了脑海里的记忆,但我坚信对它的感情一定会深深印在心里,因为它承载着我们家里几辈人的记忆和感情,更有我童年的快乐和回忆,当然还有对爷爷深深的感情。现在一有时间,我依然还是会回老屋看看,我想它在我们家人的心里已经不仅仅是一座建筑了,更是感情的寄托!
   老屋啊,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