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版:文艺副刊总第3177期 >2022-06-11编印

杨梅红了
刊发日期:2022-06-11 阅读次数: 作者:
  华南公司 胡闫君
   杨梅初现夏,滋味沁人心。芒种过后,盛夏将至,天气愈发溽热沉闷,许是为了弥补这天气的任性,酸甜适口的杨梅恰巧在此时成熟出街,唤醒了蠢蠢欲动的味蕾。徐徐夏风带来的不仅仅是暑意,还带来了红彤彤的多汁可口的杨梅,转眼间,又到了吃杨梅的季节。
   杨梅一般种植于雨水较丰富的地区,而地处内陆的西安不宜杨梅生长,所以我小的时候没吃过杨梅,对杨梅也没有什么印象,但丝毫不影响我长大后对它的喜欢。这种喜欢就跟苏轼诗中描写的一样,“客有言闽广荔枝何物可对者,或对西凉葡萄,予以为未若吴越杨梅。”我觉得山丘满木的杨梅丝毫不逊色于岭南荔枝,把一颗颗熟透的乌黑发亮的杨梅放进嘴里,鲜红的果汁立刻流了进来,最后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便直沁肺腑,慢慢地渗进了心里,勾起那些最印象深刻的记忆。
   关于吃杨梅有两次很深的记忆。首当其冲的是第一次吃杨梅的场景。有天放学回家,一向很少提东西回家的父亲,拿回一个包裹严实的盒子,那个时候还是胶带铺满的邮政快递,后来才知是父亲远在江浙地区的朋友跨越千里邮寄过来的。打开一看,乌黑乌黑的杨梅映入眼帘,我拿起一个就剥皮,弄了一手紫红的汁,一脸疑惑。父亲笑着告诉我,这是杨梅,不用剥皮,洗净直接吃。我拿起一颗塞到嘴里,一阵酸爽,然后慢慢又变得甘甜,再细品,果肉肥厚紧致,一咀一嚼间,红润鲜甜的汁液在口中恣意横流,激荡出甜酸交织的曼妙滋味。这味道我很喜欢,便一口气吃了十几颗,后知后觉牙都酸了。
   第二次很深的记忆,就是高考前夕,班主任给全班同学送的一份特殊的礼物,满满一小筐的杨梅。刚开始我还挺诧异,直到老师慢慢解释。她说杨梅谐音“扬霉”,寓意着在进入高考考场前把所有不好的运气全部甩掉,然后她又语重心长地说,大家的求学历程,就像这杨梅一样,先酸后甜,求学之路的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不会被辜负,终将在高考战场上取得甜甜硕果,说完后全班陷入一阵沉默。当时的我顾不上思考她的“语重心长”,就急不可耐地开始品尝。现在回想起来,那味道是真的酸,酸到没有好好珍惜那段求学时光的温馨与美好。
   记忆拉回到现实,才发现很多美好的东西就跟这杨梅一样,总是等不起,经不起时间的蹉跎。娇贵的杨梅采下来,很快就会变味,两三天就要变质。趁现在杨梅当红时,快快上山采杨梅。绿丛中那淡红的、朱红的、绛紫的、紫黑的,禁不住让人欢呼雀跃,怦然心动。攀上枝头,摘吧,尝吧,吃它个满嘴血红,十指红红,牙齿发软,也是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