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版:文艺副刊总第3164期 >2022-03-11编印

劳动妇女尤可颂
刊发日期:2022-03-11 阅读次数: 作者:
  贵州公司 文永国
   “人间三月好风光,似水年华总溢香。满目春晖盈大爱,古今功盖谱诗章。”每年的“三八”国际妇女节来临之际,许多国家和地区都会采取不同的形式,表达对女性的尊重、欣赏和爱意,热情讴歌女性的斐然成就。在我国古代,尽管没有专门的节日来赞颂处于社会底层的劳动妇女,但是她们聪明贤惠、忍辱负重、乐观积极、豁达开朗的传统美德,常常被文人墨客或吟哦于诗,或记录于文,或描绘于画,其中最常见的劳动妇女有采桑女、采莲女、耕作女等。
   “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汉乐府民歌《陌上桑》里的秦罗敷,是一个典型的采桑女形象,她不仅天生丽质、俏皮可爱,而且聪明机智、忠贞不二。后代诗歌写采桑女时,也多在此基础上继续创作,如李白的“秦地罗敷女,采桑绿水边”,赵嘏的“南陌采桑出,谁知妾姓秦”,刘禹锡的“今朝停五马,不独为罗敷”等,都通过不同的方式凸显了采桑女超凡脱俗的品格。其实,古时采桑并非一个独立的活动,还与养蚕、纺织等联系密切,可见其劳动强度之大。特别是她们绝大多数家境贫寒,在男耕女织的封建社会只能以此谋生,如果遇上苛捐杂税,辛辛苦苦的劳作只能 “为他人做嫁衣裳”了。且看杜荀鹤的《蚕妇》:“粉色全无饥色加,岂知人世有荣华。年年道我蚕辛苦,底事浑身着苎麻。”秦韬玉的《贫女》更以自白的形式讲述了不幸的境遇:“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益自伤。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相对于采桑女,采莲女的劳动强度不可同日而语,采摘姿态也要优雅许多,尤其对衣着服饰非常讲究。李康成的“翠钿红袖水中央,青荷莲子杂衣香”,温庭筠的“兰膏坠发红玉春,燕钗拖颈抛盘云”,张籍的“白练束腰袖半卷,不插玉钗妆梳浅”等等,这种从服装到发型到装饰的浓墨重彩,均刻意展示了采莲女的清纯亮丽,这与普通的劳动妇女形象相差甚远。王昌龄的《采莲曲》更是写得声色并茂,生动逼真,采莲姑娘的身姿服饰与音容笑貌皆跃然纸上,俨然一幅明晰的《采莲图》:“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同为《采莲曲》,白居易的诗句“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则将采莲女的腼腆情态与羞怯心理刻画得栩栩如生,一位欲语还止、含羞带笑的姑娘宛然就在眼前。诗人们之所以不厌其烦地讴歌采莲女,其实与中国古代文人有意的加工与美化有关——自古美人如花,雅致的采莲女与清洁的荷花正是展现了诗人们一种理想化的审美。因此可以这么认为:采莲女的清纯美丽,很多是被诗人加持了“滤镜”。
   最值得同情的当然是耕作女,她们不仅物质条件匮乏,还要夜以继日地劳作,但即便是这样,生存环境仍然无法得到保障。白居易的《观刈麦》就描写了一个贫穷的农妇在收割后的田野上拾麦穗充饥的情景:“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复有贫妇人,抱子在其傍。右手秉遗穗,左臂悬敝筐。听其相顾言,闻者为悲伤。家田输税尽,拾此充饥肠。”戴叔伦的《女耕田行》也描写了两位农家贫女劳动的艰辛和老大不嫁的惆怅:“乳燕入巢笋成竹,谁家二女种新谷。无人无牛不及犁,持刀斫地翻作泥。自言家贫母年老,长兄从军未娶嫂。去年灾疫牛囤空,截绢买刀都市中……”全诗语言质朴无华,刻画了动乱时代中乡村少女的勤苦形象,以姊妹二人的遭遇,揭示了安史之乱给农村经济带来的严重破坏,反映了战乱时代农村民生困苦凋敝的现实。
   当然,古诗词中还有 “浣衣女”(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牧羊女”(马蹄踏得夕阳碎,卧唱敖包待月明)、“裁剪女”(素手抽针冷,那堪把剪刀)等等诸多角色的描写,她们都是美丽的精灵,是勤劳的楷模,是智慧的化身,时时刻刻都值得赞美与歌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