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版：文艺副刊
卖油条的两口子
刊发日期：2019-11-29 阅读次数： 作者：
机械化公司 唐文祺
我住的小区外有一条不算正式的早餐街，为数众多的是大家普遍喜爱的米粉，但首屈一指的却只有这两口子的炸油条。每每回家，最能让我提起兴致的就是赶早去点两根油条就一碗甜酒酿。
来往的菜农也爱在这落脚，将三轮车在路边停放，吆喝老板来两根油条一碗粥，站在街边一手端碗一手握油条，一边将嘴塞满一边向路过看菜的人吹嘘自家无农药的小菜，那股热闹劲儿远胜附近的菜市场。后来长沙创建文明城市，卖油条的便成了短跑健将，隔着老远瞧见红蓝灯闪便马上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推车就跑，慌不择路，冲过小区保安的阻拦，强行猫进门卫室旁的拐角。他的老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每回躲避后会拿两根油条塞给保安说上许多好话，次数多了，油条开路，就成了心照不宣。而不知是何缘由，旁边超市的老板娘只要撞上两口子狼狈逃跑的时候，都要抱着胳膊冷嘲热讽一番。
看着四十出头却一脸皱褶满头霜的老板，我忍不住问他：这么多年，卖个早点遇到这么多麻烦事儿，没想过不干了么？他只苦笑道：大儿子刚处上对象，要筹备着买房、装修、彩礼......小女儿上了中学，吃喝用度都靠卖油条呢。说完他又把手从袖子里抽了出来，开始娴熟地给客人拿油条盛粥，那浑身的利落劲儿，好似这卖油条的活计也让他做成了门赏心悦目的手艺。等到红蓝互闪的小灯一到，他又眨眼间从手艺人变成了短跑健将，路过门卫室，身后推车的大娘轻车熟路地往窗里塞进两根油条，窗里的人便挥挥手，像拜了码头交过保护费一般畅通无阻。不远处站着的老板娘瞧见了，翻个白眼继续抱着胳膊傲视长街。而卖油条的夫妻则是身陷俗世的凡人，在与各路神仙的斗智斗勇中给儿子置办家产，为女儿攒下嫁妆。我相信，即使他们再朴实，也无意与人为恶，生活这碗热粥，最后都会将这些熬不尽的风凉苦，化作七分自力，三分人间气。
我住的小区外有一条不算正式的早餐街，为数众多的是大家普遍喜爱的米粉，但首屈一指的却只有这两口子的炸油条。每每回家，最能让我提起兴致的就是赶早去点两根油条就一碗甜酒酿。
来往的菜农也爱在这落脚，将三轮车在路边停放，吆喝老板来两根油条一碗粥，站在街边一手端碗一手握油条，一边将嘴塞满一边向路过看菜的人吹嘘自家无农药的小菜，那股热闹劲儿远胜附近的菜市场。后来长沙创建文明城市，卖油条的便成了短跑健将，隔着老远瞧见红蓝灯闪便马上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推车就跑，慌不择路，冲过小区保安的阻拦，强行猫进门卫室旁的拐角。他的老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每回躲避后会拿两根油条塞给保安说上许多好话，次数多了，油条开路，就成了心照不宣。而不知是何缘由，旁边超市的老板娘只要撞上两口子狼狈逃跑的时候，都要抱着胳膊冷嘲热讽一番。
看着四十出头却一脸皱褶满头霜的老板，我忍不住问他：这么多年，卖个早点遇到这么多麻烦事儿，没想过不干了么？他只苦笑道：大儿子刚处上对象，要筹备着买房、装修、彩礼......小女儿上了中学，吃喝用度都靠卖油条呢。说完他又把手从袖子里抽了出来，开始娴熟地给客人拿油条盛粥，那浑身的利落劲儿，好似这卖油条的活计也让他做成了门赏心悦目的手艺。等到红蓝互闪的小灯一到，他又眨眼间从手艺人变成了短跑健将，路过门卫室，身后推车的大娘轻车熟路地往窗里塞进两根油条，窗里的人便挥挥手，像拜了码头交过保护费一般畅通无阻。不远处站着的老板娘瞧见了，翻个白眼继续抱着胳膊傲视长街。而卖油条的夫妻则是身陷俗世的凡人，在与各路神仙的斗智斗勇中给儿子置办家产，为女儿攒下嫁妆。我相信，即使他们再朴实，也无意与人为恶，生活这碗热粥，最后都会将这些熬不尽的风凉苦，化作七分自力，三分人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