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司张思琪 中秋的时候给母亲打电话,问及国庆是否回家的时候,支支吾吾的态度引起母亲好一阵怨气。挂了电话,不免悻悻,再看到一大家族聚会的照片,失落感不言而喻,不由想起了余光中先生的诗句:“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以前年幼,纵是语文老师再三讲解诗中意韵,却总不能理解这“乡愁”二字。直到如今成了异乡人,每每提及家里的父母,幼时的玩伴,还有那些想起来就要吞咽几下口水的奶奶做的饭菜,心里便觉得格外亲切与温暖。
说来也是有意思,奶奶和母亲都是四川人,身处重庆最不缺的就是川菜,可吃起来总是不对味,大抵是缺少了一味鲁菜的结合,所以总觉得不是少了这个,就是多了那个。在每每看到过节时家人发的朋友圈,只觉从前身在福中不知福,就学会了挑食二字。
人们常说:“近乡情怯”,我倒觉得“离乡情真”。电影《后来的我们》里说到:“走得再远,也是异乡人。”一句话就扎进了我的心中,久久不能忘却。
满打满算,我因求学至渝,如今也有十年了,这期间经历了工作、恋爱、定居、结婚,然而总有一瞬间会冒出一种想法,总觉得自己没有归属感,还在漂泊。尤其是当有人问及我是哪里人时,说出山东二字时,更是让人觉得你不过是一个假山东人,那一瞬间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我想,家乡与我们每个人而言,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称呼与符号,而是根植于血液中的纽带,那些曾伴我们一起成长的伙伴,那个总是笑嘻嘻地问候你的老爷爷,傍晚时分,按时上班,认真执勤的“路灯”叔叔,每天早上比闹钟还要准时的妈妈的呼喊,童年岁月里,那些怎么抹也抹不掉的糗事百科……
一桩桩,一幕幕,宛若就是昨天的场景又在脑海中放映了一次,每次都能和朋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时光未老,我们亦未散。
去年我结婚了,我身边所有的朋友都没有想过真的有一天我会嫁这么远,回去办答谢宴时,私下里都悄悄问我,“你真的就在重庆了?”“你父母怎么办呀?”“你以后要是父母也接过去了,我们怎么办呀?”“你要是被欺负了,谁来帮你呀?”……
短短数语,却让人百感交集。
从前,我总说,反正每一年都有假期,总是可以回家多住些日子。可真正实施起来,却总有些困难。每次回到家,总有些事情要提前终止假期,慢慢的,自己也能读懂了一些曾经认为晦涩难懂的诗句,慢慢开始理解一个人,慢慢学会忍耐与收敛,也懂得母亲的埋怨与无奈……
看着母亲这几日发来的信息,里面絮絮叨叨着你爸最近身体又不大好,你奶奶说等你回来给你做大闸蟹吃,你发小哪个哪个今年国庆要结婚,你个小没良心每年东跑西跑,也不回家看看……话里行间,埋怨良多,埋怨之下却是另一种思念。看着订好机票的短信,再想想到时母亲会忽然接到我到家电话的反应,对这个未来的国庆假期充满了浓郁期待。
所有的异乡人,请勿忘:无论何时,家中总有一盏灯为你而亮,走得太累了,就停下来,歇歇,无论你是衣锦还乡还是穷困落寞,家中的大门总是为你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