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版:文艺副刊总第2889期 >2016-08-12编印

父爱不老
刊发日期:2016-08-12 阅读次数: 作者:
电务城通公司张振鹏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多不容易……”每次听到筷子兄弟的这首《父亲》,我的内心总是久久不能平静。
  十多年来,无论是读书求学还是在外上班,甚至自己做了父亲以后,每次回到家里,自己仍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给父亲拥抱,抚摸父亲的脸,在父亲的背后撒娇嬉闹,这种感觉无比幸福温暖!在我成长的过程中,父亲就像一棵常青大树,而我是他日夜守望的小鸟,我一直无忧地生活在他那片荫蔽的天空下,却不曾注意到他所承受的无数风雨飘摇。时光的车辙过早地爬上父亲的额头,岁月的风霜悄悄挂满父亲的鬓角,那曾经背我成长的脊梁,在贫瘠沧桑中变得如此脆弱,我的心中莫名泛起一种苍凉的悲壮。我差点儿忘了,父亲在我长大的同时也在渐渐衰老。
  听母亲讲,我小时候异常调皮,经常搞得遍体鳞伤。有一年夏天晚上,刚满一岁半的我扶着墙蹒跚学步,因走不稳,一个趔趄跌坐进了滚烫的热水盆里,我的整个屁股都被烫得起了豆大的水泡。正干活的父亲听闻后,顾不上穿鞋,急忙抱起我在漆黑的夜里跑了20余里地烂泥路,把我送到镇上的医院。紧急的处理治疗后,医生告诉父亲烫伤并无大碍,父亲长舒了一口气。此时父亲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早已汗流满面,发黄了的衬衫被汗水浸透,光着的脚上粘满泥土,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由于烫伤面积较大,医生嘱咐我不能躺着睡觉。从那以后,每天晚上,父亲总是用双手托举着我入睡。过了整整一个月,我的烫伤痊愈了,原来烫伤的地方奇迹般地竟未留下一点儿疤痕。
  记得小的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走过那段艰苦贫困的岁月,方知道吃不饱、穿不暖是怎样的一种生活。那光景,我们一家四口挤在两间四处透风的土坯房里,用玉米秸秆捆扎起来围成的院子,一遇到大风天气便成了断壁残垣。家中连油盐酱醋都是稀缺品,我们只能以野菜粗粮充饥,有时甚至连粗粮都拿不出,更不知肉是什么滋味。
  1996年的春节,那个冬天特别的冷,令我终身难忘。一天早晨,我起床推开门,顿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北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寒彻刺骨。屋檐下那一排排的冰凌像美丽的水晶,透露着晶莹,又似尖尖的冰刀,闪耀着寒光。
  母亲在屋里和着玉米面,案板上摆着剁好了的萝卜馅,看着少得可怜。临近半晌,仍不见父亲的身影,我不禁有点纳闷。
  “爸爸呢?”我忍不住问。
  “你爸四点多钟天还没亮就出门去了,大冷天的,执拗得很,拦也拦不住……”母亲埋怨道。
  正说着,父亲推门进屋了。父亲身披一件褪色了的军大衣,瘦瘦的身材更显单薄,头戴积满雪花的火车头帽,眉毛、胡渣上挂着一层厚厚的霜花儿,两只手,粗糙而龟裂,像干旱了的土地。让我惊喜的是,父亲手上竟紧紧地提着两只色彩斑斓的野鸡。
  “什么事出去呆这么久,衣服都浸湿了,快去换!”母亲嗔怪道。
  “呵呵,今天大雪,是抓野鸡的好时机,过年了,弄点野味,给孩子改善改善伙食!”父亲把冻得硬邦的大衣挂在炉边,眉开眼笑地说。
  “爸爸,我们以后每年都能吃到这个吗?”我兴奋地望着父亲问。
  “会的!鹏儿长大了以后好好念书,总有一天咱家会过上好日子的!”父亲笑着说。
  那两只野鸡是我至今吃过最美味的东西了,至今记忆犹新,虽然不知道父亲是如何抓到的,但我知道,那年春节,父亲为了给儿子打打牙祭,在冰天雪地里蹲守了5个多小时……
  蓦然回首,曾经的那个懵懂少年,而今已知是非温情。父亲,您不善言辞,贫苦半生,把毕生的希望和爱寄放在儿子身上,始终为我撑起一片快乐晴空,您的爱总是那样的悄然无声,但我总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