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版:文艺副刊总第2799期 >2014-10-17编印

西北之沉稳如父
刊发日期:2014-10-17 阅读次数: 作者:
六公司张思琪      总是想写点父亲的故事,却不知应该从何写起。
  忆及过往,父亲每逢心情好时总会给我讲起许多他小时候的故事来教导着我,指引着我。
  青春懵懂,每个人都有过幻想。许是杂书看多了,总是梦幻着朦胧雾境,烟雨楼旁,身着素装眺远等待着摇曳在静淌的绿水乌篷上的风情英雄,这如梦般的画面在烟雨楼中继续上演……而父亲总会在这时会把我拉回现实,“作业写完没?课文背了没?明天要学的功课预习了没?”有时候他还会一把将我的马尾辫子拽起来,提醒着我注意坐姿。一瞬间我就仿若入了西北那秋风萧萧雨雪霏霏的深秋严冬,与父亲在如烽烟滚滚的战场杀伐。于是一赌气,干脆把辫子剪了,看你拽什么。反不想更合了他的意:越发像男孩子了。
  有人说,女儿是父亲上一辈子的情人。而父亲总说我是他上一辈子的债主,这一生绝对是来讨债的。他给我讲西北人情就如杜甫的诗沉郁顿挫,我就偏提江南似李白俊逸清新。他说西北的人和文化都如东坡,超旷豪放,我偏言江南似柳永,缠绵悱恻。他于屋中听唢呐,听山丹丹花开红艳艳,悠扬嘹亮,我便调高电脑的声音,听着二泉映月,听着幽咽欲泣的二胡。读书时代总是苦涩、美好却又短暂的。也因为父亲的培养,自己越发独立起来。
  一日,当我出差去西北之时,我才发现这个地方不知道在何时,已然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了痕迹和烙印。清晨,一缕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顺着阳光照进的窗户看去,一望无垠的荒滩现在眼前,瞧着远处的祁连山脉起起伏伏伸向天际,那天际湛蓝干净如绵缎,不带丝毫灰暗,让我瞬间想起父亲口中的西北究竟是如何。
  终于下车朝着市区行驶而去,公路两旁的白杨树,那玉门油田似胜利油田般的建设深深地勾起了我的记忆——父亲诉说的西北风情。
  夜晚,给父亲打了电话,他开始给我述说着他在西北时候的干粮,晒干的沙枣配着玉米面,红红黄黄的吃起来甜中带点涩。还有幼时冬天上学前总会吃一碗热乎乎的“糊锅”,用猪骨头、整鸡加上胡椒、姜皮熬制数小时后,一锅带有特殊辣味的汤就好了,里面配以粉皮、面筋、麻花,端上桌前就已经香气怡人,在寒冬腊月,那一碗糊锅足以让你驱寒暖身。还有土豆片,烤羊肉,等等……嘱咐着我有时间一定去尝尝,配上一杯小酒,却也是惬意。可是末了,却又打击的来一句,“我忘了你是出差,还是听听算了。”
  也许终是长大了,而父亲也开始老了。从前总是严肃的他不知在何时起开始跟我开开玩笑,絮叨着注意安全,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开始给我反复说着有空一定要去西北转转,去瞧瞧以前的老房子和小伙伴。我知道这里有他的记忆和欢乐,是他曾经的根。
  于是谓西北之沉稳,如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