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4版:文艺副刊总第2775期 >2014-04-23编印

被一只漂亮的苹果“劫持”
刊发日期:2014-04-23 阅读次数: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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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电公司刘筑娜      这是我多年前在《读者》上看到的一个小故事。故事内容说的是一位老农A种的苹果很好吃,可惜产量少,果实小,而另一个老农B种的苹果却又大又红,外表好看,但却味道没有老农A的好吃,但是人们却慢慢的越来越喜欢老农B卖的不好吃苹果。二十年前的我当真觉得这个故事傻透了——没有人会为了苹果的相貌去购买苹果的。大家重视的,一定是最实际的东西,比如口感,比如水分,比如甜味,比如价格。我在买水果的时候会问两个问题:“甜不甜”和“多少钱一斤”。我也许会问问新鲜与否或者水果产地,但是我绝对不会去问“这个水果漂亮么?”我想如果我真的这么问了的话,应该会被果商腹诽或者鄙视,并且成为之后几天的谈资笑柄。我因为这个故事的无稽而一直记着它,却在很久之后恍然它的真意——我们,或多或少地,都已经被漂亮的苹果所劫持。
  可以是任何东西,一只名包,一副奢华的眼镜,一件印有大牌logo的衣物,或者围巾,手袋,装饰品,给婴儿的奶粉,孩子去的学校,装修用的家具或者聘用的设计师。每一件事情,每一个领域,都有被精心包装过的漂亮苹果潜伏着,等待用华美的光晕挟持我们。我们在前行的方向上遭遇拐点,然后莫名地进入到歧途。而那个拐点,可能是我们的虚荣,无知,或者更加可气的,只是我们一点点的不自信。
  女儿跟我分享她的朋友故事——学校里一个家境平平的小姑娘一直努力节俭,终于攒够了八千块钱买了个LV的包包整天背着,号称“走到街上去自信多了。”女儿把这个故事当做笑话讲给我听,之后又感叹同学节省得令人咋舌,几乎三餐都是泡饭加咸菜,平日里不出门也不买新衣服,愣是把鲜活的大学生活过出了凄凉的光景。我有点不解地问她八千块的名包和单调的旧衣裳能搭配么。女儿随意地说街上到处都是这种包包的仿品,连街边的摊贩也背的,无所谓搭配与否。我再追问她为什么不想着自己也存钱买一个,此人耸了耸肩答道:“我觉得它不好看~”
  我觉得女儿的坦然和无所谓颇有可取之处,因为她还是个记得“苹果原本是什么味道”的人。苹果的重点是营养可口,包的用途是安全妥当地存放物品,然后再在适当的范围内彰显审美与个性。而衣服,围巾,手套,乃至奶粉,家装,补习学校,莫不如此。而奢侈品牌的作用——恕我浅见直言——已经大大地超过了实用与美观,成为身份的象征,而这种体现未必舒适。那些并不实用的设计,无法理解的时尚,譬如酒杯跟的恨天高或者沉甸甸的流苏项链,唯美奢华得无从靠近。就像非洲的富豪或者贵族女子,出门时要佩戴数十公斤重的铁链,生活在沉重的“当啷”声和贫民艳羡的眼色中,用桎梏来微妙地体现自己无需为生活奔忙的优越感。
  而劳碌如我辈,其实真的没必要在拥挤的交通和匆忙的步履之余再给自己加上一双4寸的高跟鞋来徒增困扰。而一个昂贵的包也并不能改变我们的原有身份,甚至不能改变旁人对我们投来的些许眼光。
  当然了,最最不能相信的是广告里的唯美画面,用了价格高昂的香水,也并不能找到一生的爱人。这些身外之物,在用语言声色进行了全方位的包裹后,成为一只又一只闪亮诱人的漂亮苹果,挟持了我们的思想和钱包,而让我们忘记了真正的苹果应有的味道。
  不过,我们似乎时不时地需要那么一两个闪亮的“苹果”来妆点自己,彰显身价地位。据说美国上流社会又出了新的风尚——富豪们出席重要场合时会穿着“casualcorner”买来的宽松休闲服,只凭一块极为高档的定制手表来表明自己的高贵身份。女儿对此发表评论,说人家爱因斯坦参加最顶级的学术会议也经常穿一身皱巴巴的T恤衫,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权威性。我忍了半天还是决定告诉她,有时候闪亮“苹果”的作用是为了给那些其貌不扬或者没有传说中“霸王之气”的贵人们开道,以提高他们的辨识率。至于爱因斯坦那当然是不需要这种“苹果”的,因为他那个大得离谱的毛发蓬松的三角形脑袋,就是辨识率最高的“私人定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