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司舒凯 离开承赤项目部一年有余。
总是念想着回去看看。2013年,晚秋时节,我才有幸重归故里。此时,承赤高速公路即将全线通车,工地上的婆娑灯影,掌子面的风抢手早已不见,昔日的老领导、老战友也已陆续调离了项目部。沧海桑田,岁月流金,昔日一个个刻骨铭心的画面都已封入往事。娘家,回家探亲的亲人,这一回又能否重拾记忆?
晚上十点到达项目部。下榻在综合部的侧屋,那是我原来的宿舍。急急卸去衡阳的秋装,换一身冬天装扮,绕着项目部四处转悠。屋前还是那座青山,屋后的小河水声潺潺,屋边的枫叶林、钓鱼池、烧烤摊、走廊、秋千……一切都还在。皓月当空,群星眨巴,北国冰冷的冬意扑面而来,顿觉漆夜里的庭院,少了往日加班的灯光,匆忙的脚步和热闹的欢笑。
独自回到房间,合上门。一张书桌,一间衣柜,两榀木床。一年时间过去了,房间的装饰还是那么熟悉、温馨。老领导李书记已经安排人为我换上了干净的床单。一股暖流涌入心脾。项目上不管是留下来的,还是调走了的,这份家人的情谊还是那么浓烈,让人无法分离。
想想我对项目的感情,不单单在这里奋战过,还完成了人生的两件大事。2011年10月,项目部为我们五对新人精心举办了“工地婚礼”,我与爱人在这里结婚。2012年3月,儿子也出生在这里。再到后来,儿子的名字:泊诚,也是从康熙在避暑山庄的题字“澹泊敬诚”中来。因为这门亲事,我成了项目部的“娘家人”,同事既是我婚姻的见证人,也是我的亲人。
第二日清晨。我被窗边池塘里的鱼儿,嬉水声叫醒。新一轮旭日东升,项目部又换了新姿,呈现出另一种美妙。早上起来,再到院子里转悠,顿觉眼前明净疏朗。一条崭新的高速公路呈现在眼前,承德金黄的晨曦下,眼睛就仿佛镀上一层灿烂,“唰”地就亮了。
“吃了早餐,趁着清晨,把我们的标段走一遍,看看你曾经奋战过的地方,也多拍几张好照片。”书记早起的习惯还是没变,拉着我就疾步往食堂走。
风和日丽,云淡风轻。开车疾驰在自己修建的高速,不用像建设时那样颠簸、曲折,内心满载一港自豪与踏实。双向四车道,黝黑的沥青,雪白的标线,银色的护栏,两旁枫林如金,清风徐徐。
“这是我们的曹家沟隧道,全线第一座贯通的长隧。这是曹家沟大桥,全线率先完成制架梁施工仪式就在这里举行。这是岗子大桥,全线第一根桩、第一片盖梁都诞生在这里。那是你曾经呆过的制梁场,争夺全线第一片梁的情形还记得吧?……”书记做起了导游,言语之间吐露出自豪与激动的神色。
看罢工地,便是接风宴。一锅香菇炖鸡、一钵红烧猪蹄、一盆油煮鱼、一盘凉拌黄瓜和一碗清炒大白菜,再加上两瓶承德板城和顺酒,我们六个大男人喝得满脸通红并泪流满面。
“来,为了我们这个家,干杯!”。一个小时的相互敬酒下来,大家彼此吐露真言。在谈及到很多往事的时候都感慨万千,更有些故事让人潸然泪下。
酒桌上的情形出乎我的意料,也让我深深地感受到了大家对家的深厚感情。如诗人所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第三日,离开项目部。我紧紧抓住书记的手,眼框的泪水没有忍住刷刷地掉了下来。书记一下慌了神,一边安慰我:“回娘家了,咱不哭!”一边又喃喃地说道,“筑路人,都这样!”说罢,他又一次满眼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