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司丁钰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于男人的节日太少,所以一到六月,时尚杂志、各大品牌和商场都打着父亲节的名义,憋足劲地做文章。时尚老爸、温柔父亲、赋予我们生命的男人……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父亲都站到了时尚潮头。
然而,我总觉得这些都不全是事实。
老爸不潮。新买的涂鸦做旧牛仔裤,会被他说成是乱七八糟的衣服;去健身房,会被他鄙视窝在屋子里跑还不如沿着老家的田埂散步;送他护肤品和定制限量版手机套,更是被他指责乱花钱。他一年四季永远是那几套工装,夏天短袖,冬天长袖,我给他买的衣服都列入“礼服”行列,只有走亲戚的时候才翻出来穿。
老爸也不温柔。他话不多,严格,小时候说得最多的是:吃饭不能有剩饭、不许挑食,玩耍时不能同小伙伴发生争执,见了长辈要主动问好,放学后要按时回家,要力所能及地多帮家里做点事情。印象中的他从不会像别人的爸爸一样把我架在脖子上转圈圈,不会给我买玩具,不会带我出去玩。以至于很多时候,我觉得他除了严格还是严格,少了份父爱该有的温暖。
可是,有一天,当白发占据了他黑发的位置,许多生活点滴浮现在脑海里的时候,才发现老爸也是魅力十足的。他以前也是帅的,照片上穿的是那个时代最流行的绿军装、列宁装。他会帮我做小学奥数作业,每次都是先用数学方程式算出答案,然后再一步步倒推列出老师要求的数学等式。他做得最多的就是将一本本书往家里搬,古典的、现代的、中国的、外国的……一本本书将我小小的书柜装饰得富丽堂皇。他也曾青着脸骂走那些在门口吹嘘打哨的男孩,曾一次次将我从挫败、失意的深渊中带出来。在我参加工作调往京沪高铁的时候,从不喝酒的他破例地端着酒为我饯行,然后一言不发地送我坐上开往江苏的列车。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不像年轻的时候喜欢往外跑了。每天做完事回到家,就在厨房和菜园子里干活,比起那些跷着二郎腿、看到油瓶子倒了都不会捡起来的男人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我也依赖上了他,看到他在,只要说一声“车链子掉了”、“遥控器坏了”、“下水道堵了”,他自然而然地就拿着工具修好了。
如今,学会发短信的老爸偶尔也会笨拙地给我带来点小惊喜,“出差要记得关窗户,免得宿舍又进老鼠”,“出门在外应酬多,别喝太多酒,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老耍小孩子脾气,要学会坚强,一直笑下去”。有时候,当我和老妈吵得不可开交时,他也会及时给我救场,但是背后还是不忘叮嘱我有合适的男孩子要记得带回家,以免他们担心。
今年端午节,喝了点小酒的他终于也“潮”了一回。他说,他不要像其他的老人那样做留守老人,等我稳定后,他要跟着我,我在哪,他和妈妈就在哪。他会给我看家,帮我照顾小孩,稳住我的大后方。
这就是我的老爸,不管站在他面前的是乖巧、听话的我,还是骄纵、任性的我,他都一直静静地守护在我的身边,为我遮风挡雨,撑出一片艳阳天。